郑重声明:文章系原创首发,文责自负。
注:故事设定于架空世界,与现实无关。
“曾经我们仰望星空,怀揣梦想与希望;如今我们低头生存,在困境中挣扎求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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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走出角落,片片瓦砾坠落在连绵的废墟,世界重归原始的寂静,惨白的天空下,那些在无数虚弱的胸腔发出的喜怒哀乐——无一例外,都浸染着血腥味。
带来希望的救援队,插上鲜明的旗帜,虽迟但到,子夜已往,我们互相扶持终于迎来新的黎明。
7个月前。
我叫霜儿,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自己,正和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,觉得平淡的生活与普通的人生,都能一眼望到头。休假前,忙着工作,忙着搞钱,忙着每天三点一线,忙着在闲暇之余享受各种美食,忙着婉拒各种追求者那情难自禁的爱。
毕业三年,昔日的风发意气,如今褪去三分,多出几分历练过的沉稳。每每回想学生时代,那些青涩的自己一头扑在学业上。
天真地以为,三年后的自己,一定收获各种自由。
只是被无良的老板,各种压榨剥削,所以我忍无可忍,一怒之下让那个最爱画饼的家伙,变成了前老板。
而现在的自己,是独特的星星,也是沧海中的浮萍。
直到一场来自天外的巨变,彻底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。
夏夜凉爽,自己正在迷梦里清醒,屋外的一阵巨响,将我拉回浑浊的现实。随后,门外传来一阵阵紧张的呼喊声,慌乱的脚步声。迅速起身的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,穿好衣服,带上装满零食和饮用水的背囊,踩着一双拖鞋便急匆匆地开门。
只见同样慌乱的邻居们下饺子般往楼道里挤,那些唾沫横飞的嘴巴里喊着什么:“快逃,不知何物袭击城市”,“救命,世界末日啦”,还有甚者胡乱嚷着什么:“灾难从天而降,奥特曼怎么还没出现?”
不明就里的自己,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从逃生通道挪到一楼,走出小区,在沉默的惊愕中,不得不承认整片街区已成一片连绵的废墟。
可没逃出来几步,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叫声。猛地回头,我瞬间惊呆,这栋楼在我不远处就这样轰然倒下,漫天飞扬的灰片刻就遮挡了视野,求生的本能让自己跑到相对安全的地带,可心中依旧十分后怕,万一当时没跟着下楼.....…
撕裂夜空的防空警报持续轰鸣,一辆辆直升机穿梭在上空,用广播循环播放着:“紧急通知!本城遭受不明侵袭,现为橙色危险地区!全体市民务必马上撤出这座城市,切勿延误!”
硝烟弥漫,火光冲天,到处都是断壁残垣。血迹斑斑的街道上,数不清的伤者与死者躺在同一条街道,生者们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奄奄待毙,我穿过充斥着死亡,混乱与哀痛的街道,一路上紧紧抱着背囊,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逃难的人群中,生怕一不小心背囊就被人夺走。
当下的一切,社会的秩序早已不复存在,罪恶正从人类的阴暗面往外界疯狂蔓延,这些负面情绪盘踞在惨白的天空。
一群越狱出来的罪犯们,正游荡在大街上,拿着各种凶器,以伤害无辜者为乐。随即抓住慌乱的老弱妇孺当街凌辱,或者将水果刀捅进那些可怜的怯懦者们的身体。
而钱财在此刻不重要了,重要地是,那些能直接满足人性欲望的东西。
一些警察姗姗来迟,试图维护秩序,开始对正光天化日下行凶的罪犯拔枪射击,只为尽快结束混乱的局面。但闪出火光的激烈枪声,很快就停歇。
寡不敌众的警察们,在子弹射光后,很快就被潮水般的罪犯团团围住,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。
我躲在偏僻的角落,耐着性子规划出一条逃生路线。那些被团团围住的警察们则在人群中心爆发出阵阵惨叫声。
可就在上一秒,一名个子不高但结实的警察,衣衫不整地往人群里逃出,慌忙地向地铁站跑去……
可在那么一瞬间,他就回头望了我一眼,那深邃且天真的眼神与坚毅的脸庞,一度令我印象深刻。
突然,从混乱的人群里,窜出一名满脸纹身的高大光头,不知为何,拎着一把水果刀,一脸贪婪地朝我跑来。
还一边张开着一口黄牙:“女人,鲜滑香嫩的女人.....”
大感不妙的我,只好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与快报废的拖鞋。夺路狂奔,我穿过玻璃门上血迹斑斑的便利店,只瞥一眼就得看见里面那混乱的场景。我穿过满地狼藉的珠宝店,那些无人问津的珠宝上,洒着刺眼的血迹。我穿过湿漉漉的巷子,那些纷纷扬扬洒落在地砖上的钞票。
可那人依旧穷追不舍,就在路过的一个巷口,有名个子高高的清瘦男子,突然骑着电动车冲过来。就在那么一瞬间,紧追不舍的光头直接被他撞到另一个角落。
寻得一线生机的我,终于跑进另一条昏暗的巷子里,可自己依然不能停下来,谁知那名骑着电动车的家伙,是不是又一名坏人呢?
当务之急,是赶紧找个安身之所,而在路口的一边,有群暴徒,正抢夺着一包小小的自嗨锅。他们互相推搡、咒骂,甚至还有人掏出了刀子,将同类相残体现得淋漓尽致。现场惨叫声连连,空气里都是刺鼻的铁锈味。自己则惊恐地躲在一旁,不敢靠近。
最初出门太急,连拖鞋都没换。气喘吁吁地走了一段路,只远远瞧见满身灰尘的女子,正痛苦地躺在地砖上,嘴里不停地喊救命!我正准备上前救人,一个男子却不知从何处冲出来,可他并不是救人,而是在可怜的女子身体上摸来摸去。
换做平日,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,可理智提醒我此时不能作声,趁他还没发现我,便匆匆逃离这儿。可我的心,还是在隐隐作痛……
自己靠着英雄般的毅力,强撑了3小时。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巷口里,找到一处看似稳固的无人居所。来不及歇脚,拖着流浪者的步伐,在外找来不多的木板和铁棒作为一个防护的工具,简单搭好防护的门。留下一个观察口,就这样,一个简单的庇护所就临时搭成。
终于,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,将背囊里满满的零食和矿泉水,放到居所里,内心感叹:“终于找到安身之处。”
连零食和可乐都没来得及享用,便沉沉睡去。
五天后,食物所剩无几,被求生本能催动的我,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外出觅食。自己的拖鞋早在之前磨平了脚跟,但还得带着空空如也的背囊,低头穿梭在偏僻的小超市,和那些身无寸铁的幸存者分开搜寻可能存在的食物和水。
“嘿,你是霜儿吧?我找到了一瓶芒果味的汽水!”
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后传来,令人困惑地是,为何会有人知道我喜欢芒果味的汽水?
随着我转头试图揭开谜底,居然看见的是,一个似曾相识的高个且清瘦的男人,五天前的记忆苏醒,原来他就是那个把穷追我的光头哥,骑着电瓶车撞飞的家伙。
可他为何知道我的名字?在这样的环境,加上男女身体力量上的悬殊,我立马拉起防备之心。
出于礼貌,我只好轻轻点了点头。
他露出友好的笑容,一口洁白的牙齿留下深刻印象:“同行吧,也好相互照应。”
见我没有回复,他瞅了瞅我那早被磨平鞋跟的拖鞋。
又带着清澈的嗓音说:“你看我之前找到了什么?”
话音未落,便从他的背包里,拿出了一双算不上干净的休闲鞋。我道了声谢谢,立马穿上,还算合脚。
这样的细腻,真让自己感动,我只好放下三分防备,答应与其同行。
一番漫长的搜寻后,在从远算不上齐全的小超市里,翻到了两瓶快乐水,一包香烟,五包芥末味的薯片,一瓶五升的矿泉水,三包藏在最底层的小鱼干。
好歹还有收获,可当我们打算松一口气,再打道回府时。
“把你们的东西交出来!这里是我的地盘。”
嚣狂的话音未落,一颗鹅蛋大的石头,便从门外飞来,径直将我准备收入背囊的快乐水,直接打破,让那些在当下足以快乐的源泉,无助地做自由落体,重重地洒在地上。
我还在惊愕中,那男人却早将我护在身后。
这嚣狂的不速之客,带着五个小混混登场。
“再不听话,下一个石头砸的就是你们两个中,一人的脑袋了!”
一名染着一头黄发,一脸麻子,满口黄牙,瘦的像猴似的老混混,说完此话,便拿起鹅蛋大的石头,准备再次发起进攻。
一旁的小混混们拱火齐声道:“对啊,二哥,揍他,然后,那男的身后的女的,我们几个兄弟来对付就好!”
黄毛麻子大怒:“大哥不在,还要你们教我做事?”
余怒未消的他,指挥着被骂得痴傻的狗腿子们,纷纷向我和男子围了上来。
当包围圈越来越近,我和男子都准备将各自背囊和背包,当成防卫的武器。
突然,一阵悠扬的电话铃响起,黄毛麻子连忙接起电话,在两秒的沉默后,他大呼:“大哥,我们被偷家了?”随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话语后,这家伙连忙指挥狗腿子们迅速撤退。
“等等,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,得拿点东西回去,不然就不好交差。”
黄毛麻子冷脸道。
虽然,我和男子都紧紧护住手中的食物,奈何对方人多势众。我们连殊死抵抗都没有胜算。他只好递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,而这样的情形我也不得不低头。为了保命,我们只能忍痛将自己来之不易的收获拱手于人。
“啪!啪!”
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男子的脸上,留下刺眼的痕迹。而他紧抿着双唇,咬着牙关,强压怒火。
黄毛麻子甩了甩打得生疼的右手,撂下狠话:“快滚!下次看见我要绕着走。”
那些家伙就这样扬长而去,只剩我们徒留此地。反而是他轻声安慰我:“别难过,这样的情形,活下来才最重要。”
听起来不无道理,让我本就失落的心情得到一丝缓和。
我皱着眉,点了点头。
“别难过了,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,说不定收获更多。”他安慰道。
说完,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肩,留下温和却坚韧的背影。
于是,我们重整旗鼓,又一路寻找食物。
由于之前的经历,让我们更加小心谨慎,连最细微的动静都会让人胆战心惊。
不知不觉,天快黑了。我们虽然才找到三包咖啡,十五袋泡面,十颗巧克力,五瓶水,但能勉强支撑几天。
在打道回府的路上,由于之前的高度紧张与一路上的舟车劳顿,身体彻底没了力气。他二话不说就将我背起,额头上不停流着薄汗,一路小喘,直到黄昏我们才回到庇护所。
我还记得他一路上对我说:“你再坚持一下,放心,有我在。另外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去。”
回到庇护所后,他周围打量了一下:“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么安全的地方。”
竟然一脸喜出望外的表情。
我们仔细地将食物和水做到合理的分配,且计划好每一顿的用量,确保能够支撑尽可能长的时间。
气氛不知为何灼热了起来。
在这狭小空间里,加上劫后余生,我的防备有所懈怠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他深深凝视着我说:“霜儿,其实,我以前见过你。”
听见男子那过时的搭讪,我翻遍记忆的相册,始终显示查无此人的结果,大概这人是我以前众多暗恋者的其中一个吧。
我摇了摇头,“可我对你没印象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但很快燃起炽热:“没关系,以后记得我就好了。还记得读书的时候,你每次经过我们班级,我总会在窗边看到你,而你的身影已经印在了我心里。这么多年,你比从前更好看了。”
我礼貌地回应:“谢谢。”
“那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吧,你好,我叫李阳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沉稳且温和的力量。。
“我叫霜儿。”自己略显尴尬的回应,不至于那么失礼。
“我知道,永远不会都忘记你的名字。”他嘴角微微上扬,眼神闪烁着微光。
在尚且平静的夜里。
我们开始讨论怎样生存的问题。
“如今这个世界早已不复从前,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,等待着救援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。”
“现在,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。一旦去到人口密集的地方,很可能会出现水和食物供给不足的情况。”
“但,在附近搜寻到必要的物资,也很重要。”
“那么,找到能防身的东西,是一件必要的事情。”
“认同,你也看到今天那些家伙了,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类人,我们不能失去自保的能力。”
“所以,我们可以找一些武器防身。”
我提了个建议。
话音未落,他就说:“我正有此意。”
2
第二天的清晨,我们已经行进在寻找武器的路上,先在荒凉的巷口找到了几根带血的木棍,又在一家偏僻的商店里又发现一些装未开刃的刀剑,那寒光闪闪的刀锋,算是令人心安的武器。
就在我们继续搜寻食物,前往在另一片荒凉的街区的路上时,突然间,不知从哪些角落里无端地冒出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,他们都衣衫褴褛,神色黯然。可当那些家伙注意到时刻提防的我们,那些茫然的眼神里,又不自觉地流露出贪婪的眼神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!”
李阳怒吼着,话音未落,挥出长刀,摆出横刀立马的架势。
我则与他背对背,拿着不算干净的木棍时刻提防来自背后的偷袭。
流民们似乎准备将我们包围,李阳再次怒吼:“来呀,谁怕谁!”
这一声似乎让局势的恶化得到遏制,那些流民们见得不到任何好处,只好灰溜溜地散去。
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灾难场景,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味的叶公好龙。
当真正的灾难降临时,方才恍然大悟,原来人类最具威胁的对象竟是人类本身。
直到我们以为可以松口气,继续搜寻食物时。一声巨响,从那些流民们逃跑的方向传来。
果不其然,在风里飘来的硝烟味夹杂着血腥味,让我们嗅到危险的气息,只好连忙躲到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。
接着就看到一些拖着残肢断臂的伤者,拖着一路的血迹,缓慢地爬行回来,然后绝望地奄奄待毙。
在一团由爆炸引起的烟尘里,传来这样的动静。
“黄毛,你怎么搞的?我们埋的炸弹怎么被这帮要死的,踩到了?”
“大哥,我,我不知道啊,我明明埋得很隐秘啊,就是防着那帮不死心的警察。可能是流民们实在太多了,总有个倒霉鬼踩到,然后.....”
“滚!!老子打死你!”
在爆炸引起的烟尘尚未散尽,黄毛麻子便被谁一脚踹出来,一头摔在水泥地上,狼狈至极。
依旧待在烟尘里的人发出冷酷的腔调:“他们都被你弄死了,你还活着干嘛?”
“嘭!!!”
一声刺耳的枪响,从烟尘里发出,之前还在地上徒劳挣扎的粉毛,应声倒地。
身体开始因为失血而不停抽搐,本就瘦弱的四肢开始痉挛。
而刺眼的血液不一会儿都流在马路上,变成一道骇然的红。
烟尘终于散尽,那人终于缓缓走出,高大的身体上顶着一颗满脸纹身的光头。
青筋暴露的右手,捏着一把掉漆的柯洛克手枪。
此人对我带来的恐惧一时让我本能地僵直,李阳见状连忙扶着我小心翼翼地逃离。
那一刻起,我才开始醒悟:不,活下来的不一定都是人。
正如荣格所言:“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座原始的森林,那里潜藏着我们的野性本能。”
灾难就像催化剂,让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纯粹的恶,还有原始的本能得以膨胀。徘徊在生死线上时,谁都难以分辨,自己是人类抑或野兽。
几天后,庇护所中的食物再度告罄,我们只好重新出去寻找。
此刻的外界已经一片死寂,灰暗的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,发白的阳光艰涩地穿透云层,洒下微弱的光芒。那些被遗弃的汽车横七竖八地烂在曾经的商业街上,有的已经被大火烧得只剩下漆黑的骨架。而路边的树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,断裂的树枝在风中无力地摇晃,曾经的繁华已成如今的凄凉苦楚。
我们照例在一处桥洞下搜寻可用之物,那些长满青苔的建筑曾经又是多少个流浪者的家?现如今,只剩空荡荡的孤独。
当我路过第五个桥洞,刚好在溪流对岸发现一个被白色塑料袋裹着的玩意儿,直觉告诉我这是某种宝藏。当我涉水而过,离那白色包裹只剩一点点时......
一个满脸憔悴一身灰的年轻女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将包裹抢走,跟在我身后的李阳哪受得了这种气,连忙奋起直追。
可那女子博尔特般的速度,硬是让一米八的李阳变成了步履蹒跚的老爷爷。
我只好跟在最后大喊:“李阳,别追,小心有诈!”
可能是隔得太远,他听不见,或许是他一时上头,充耳不闻。
“啪!!!”
那女子面朝下摔在地上,让我们终于有拉短距离的机会,当我们就差两米就可以拿到包裹时。坚强的年轻女子,硬生生爬起来,带着一边滴落的血迹,一边哀嚎着往前跑。接着终于跑进一处灌木丛。
当我们尾随她进入,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在我们面前。
“干什么?!”
一声浑厚有力的男中音带着警惕的怒吼,让一米八的李阳竟然一个急停,冷不防地道歉:“警察叔叔,我错了!”
声音的主人更疑惑了:“我之前确实是警察,现在嘛......”
当我走近才恍惚想起,眼前这个结实的中年男子,就是那天从暴徒的包围里一个人突破的警察。
而那年轻女子的旁边除了这名“秩序的维护者”外,还有一名可怜的小女孩。
“晴晴,没事了,吃点吧。”
话刚说完,年轻的女子就把捡来的包裹打开,原来就是一盘凉透的意面。
由于找不到筷子,小女孩就笑嘻嘻地用手直接开动。
“谭警官,你也辛苦了。”
然后她将还剩一半的意面,分给已经负伤的谭警官。
后者也不嫌弃,直接用手将意面塞进满脸胡渣的嘴里。
最后谭警官留下三分之一的意面,又还给女子,于是在我们沉默的惊愕下,这三人就将一盘冷掉的意面轮番吃尽。
我仔细一看,女孩那毫无血色的脸,孱弱的身子。眼神里满是疲惫与饥饿,干裂的嘴唇,让人心疼不已。而女孩的母亲也是一脸憔悴,衣衫褴褛,眼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担忧。
当我们的目光对视时,她们就本能地警惕起来,脚步缓缓后退,母女俩的双手紧紧相牵,随时准备跑路。然而,她们那柔弱的身子变成某种牵绊,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。
然后她就把和一个微白发老男人的交易,全盘托出,在我们沉默的震惊里,她交代了自己用一夜春宵,换来一份凉透的意面。
她坦诚道:“我不这样做,晴晴和谭警官,恐怕今天又要饿肚子。谭警官是好人,把我和晴晴从流氓堆里救出来,可他却因此受了内伤。我至少要给他一口饭吃,作为报答。”
我对她说的这个老男人,莫名地熟悉,可就是想不起来。
当这件事发生前。
谭警官用手指头把口袋里的旧报纸扯出来,迅速擦掉脏兮兮的手指后,撂下一句话: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!”
说完便独自离开。
话说回来。
当时我和李阳连忙上前准备搀扶,年轻妈妈却一脸惊恐冲着我们大声求饶:“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母女吧!我们身上已经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了,饶了我们吧!”
这样的心情,我们完全理解,世风日下,人人自危难免精神紧绷,根本无法分辨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,谁也不知明天会怎样。
我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我们只是出来搜寻物资的,并无恶意。如果你们不介意,和我们一起吧,毕竟人多力量大。”
年轻妈妈听后,犹豫片刻,最终点了点头。
于是,我们四人成团按照计划,沿着河流的路上。开始搜集物资,一路上,我们躲躲藏藏,街道上一片死寂。
越往前走,我们越发觉得周围的景象越发凄惨,那些残破不堪的建筑让人胆战心惊。这里远比我们居住的地方更加阴森恐怖,仿佛是被世界所遗忘的角落。破败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污渍,有的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血迹,让人不寒而栗。
女孩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妈妈,我肚子又饿了,我走不动。”
年轻母亲也满脸担忧地说:“天快黑了,如果再找不到类似于商店、超市这样的地方,恐怕我们都会饿死在外边。毕竟离回家的路很远。”
李阳坚定地鼓舞士气:“再找找吧,不信这么大的城市还找不到一个商店。”
我附和道:“对啊,再找找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希望呢?”
在我们的鼓励下,大家继续前行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,我们终于在下午,找到了深巷中一个破旧的小商店。里面血腥味依旧刺鼻,散落各处的东西乱七八糟,显然已经被前面几批人翻找过。但幸运地是,我们还是找到了十个临期的火腿罐头、五瓶瓶身都是灰的矿泉水,以及一些止血贴、小刀和胶布。
当我们如获至宝准备离开。没想到,又有一群暴徒冲了进来。为首的家伙正是之前那个满脸纹身的光头,那冷漠至极的一脸横肉,也遮掩不住贪婪的眼光,他只是冷哼道:“哟,冤家路窄,没想到,之前麻子遇见的人是你们。”
当光头看见我和年轻妈妈在李阳身后时。
光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猥琐:“一个小白脸的背后,竟然藏着两个大美女,看来我艳福不浅。”
我和年轻妈妈都紧紧躲在李阳的身后。
李阳愤怒的冲他大吼:“你敢动她们,你试试!”
那狗东西只是冷眼一笑,只是手一抬,狗腿子们上前争抢我们放在包里的物资。
场面瞬间陷入混乱,我拿着木棍保护年轻妈妈和小女孩,李阳就在前方挥舞长刀试图开路。
可终究还是因为寡不敌众,被暴徒们围在墙角,而辛苦收集来的物资早已在混乱里尽数丢失。
而年轻妈妈险些被暴徒们拖走,再被推倒在地后,李阳及时发现,将继续行凶的两个家伙的手两刀砍下。
我这才想起,这些天,他竟然把长刀偷偷开了刃。
在将已经头破血流的年轻妈妈扶起来后,迅速地让她带着惊魂未定的女儿往我们身后躲。
就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,门外又传来一声巨响。
光头大呼不好,只撂下这样的狠话:“下次再遇见你们,就不是只抢物资这么简单了。”
带着一众狗腿子扬长而去。
夜深,简单用过晚餐后,原本的安静却突然被小女孩的异样所打破。她突然的难受,让年轻的妈妈惊慌不已,本能地赶紧抱起女儿,轻拍后背,柔声安抚着。我伸手摸向小女孩的额头,暗呼:“好烫,显然是发了高烧。”
“大晚上的去哪找退烧药呢?”年轻妈妈一脸控制不住的焦急。
“我记得好像离这两公里外有一家被废弃的药店,那里应该尚存一些药资,现在什么牌子的也不重要了,只要是有助于退烧的药都捎回来。”
李阳若有所思地说。
于是,我和李阳决定摸黑出去寻找退烧药。
“就让我也加入你们吧,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。”
年轻妈妈突然说道。
“可是你走了,谁来照顾你女儿呢?”
“放心吧,她已经睡着,而且这里看着很安全,我们得快去快回,我担心她耽误不了。”
就这样,我们三人踏上了寻药救人之旅。
夜晚的街道,恐怖气氛直接拉满,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大部分,漏下一丝丝光亮。没有光源的我们,只能依靠黑暗中微弱的环境光艰难前行。周遭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毛。
经过压抑地摸索,我们终于在惨白的花圈店对面,远远望见了那家荒废的药店。
推开门,满地的玻璃碎屑让人一度让人寸步难行,在那些空荡荡的货架里,我们一无所获。
反而是在满是灰尘的卫生间找到堆积成山的白色小药片,当然还不凑巧地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套着白大褂的男性尸体。
那令人窒息的臭鸡蛋加死猪肉的混合气味,让年轻的妈妈一度大呼:“天啊,我终于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废弃了。”
我和李阳将医用棉塞入鼻孔,尚且能勉强应对,可年轻的妈妈就惨了,即使也塞了医用棉,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味道,折磨得浑身发软,当场呕吐站立不能。
当我们准备将她扶出门外透透气时,不经意间却看见了一群暴徒正快速向我们的方向走来。
“糟了,我们急着出来拿药,忘了带武器。”
李阳急忙说道。
我这才想起来,现在的我们手无寸铁。
前面那十几个人快速朝我们走近,我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些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,如今法律早已不复存在,秩序埋葬在往日的黄昏。
这座城市里,幸存者鱼龙混杂,什么样的人都有。
流氓、小偷屡见不鲜,因此这群人也让我们充满了恐惧。
李阳拉着我的手,也拉着年轻的妈妈的手压抑着急切说:“我们逃吧,趁着夜路黑,他们看不太清楚,我们赶紧逃,能逃多远是多远。”
我们转身就跑,在一路狂奔中,年轻的妈妈却因为没从之前的状态里清醒,再次摔倒在地,而那群暴徒也离我们越来越近。
我正要回头去拉她,李阳却紧紧拉住我说:“别停下来,停下来我们三人都完蛋了,我们势单力薄,手无寸铁,停下来也救不了她!”
我忽然觉得此刻的他很陌生,内心的道德感在强烈挣扎,让我不得不说:“我们不能扔下她不管,女孩也不能没有妈妈!”
可任凭我再怎么挣扎,李阳都紧紧抓着我的手,越来越用力,步伐也越来越快。眼看年轻的妈妈被我们甩得越来越远,我猛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,他“啊”的一声,本能地松开了手。我想往回跑去救年轻妈妈,却发现那群人已经包围了她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,我看到他们已经将年轻的母亲团团包围起来,在那边不停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叫声、哭喊声。那些家伙一个又一个地趴在可怜的她身上起起伏伏,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......
李阳见状赶紧抱住我朝旁边的角落躲去。
悲愤交加的自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李阳则紧紧捂住我的嘴,怕我发出声响被那群狗东西发现。我深知他也是为了保护我,一旦被发现,我的下场也会和她一样。
大约过了一小时,那群畜生才心满意足地离开。我们回头后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,到她跟前。只见她已经衣不蔽体,破碎的布条勉强挂在身上,头发如乱草散落,脸上满是青紫的伤痕,嘴角还流着刺眼的血,双眼直瞪,仿佛生命的光彩已被彻底抽离。她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如同被世界遗弃的残破人偶。
我颤抖着伸手去触碰她,却只感受到一片刺骨的冰冷。那一刻,我的内心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,悲愤、自责交集。
“都是我们的错!我们为什么那么懦弱?为什么不能救她?”
我歇斯底里地喊着,不断地捡起地上的石头,到处乱砸。
李阳站在一旁,面色凝重,他急忙上前轻轻地抱住我,试图让我冷静下来:“霜儿,冷静点!当时我们势单力薄,过去也是送死。我们都死了,谁来照顾小女孩?”
我拼命挣脱他,哭着喊:“不!我们应该救她的!我们怎么能这么懦弱?”
李阳加大了力气,紧紧地抱着我:“霜儿,这不是懦弱。这是无奈,为了活下去。她不会希望我们也白白送死的。”
事已至此。
我们没想到,一张就近找来的草席,竟然就成了她最后的归宿。我轻轻地将她包裹起来,而她的身体是那么轻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。在这过程中,我不断回想起她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,内心的杀欲愈发强烈。
“我们让她入土为安吧。”李阳提议道。
我点点头,在废墟中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,用找来的棍子挖了一个浅浅的坑。将她放入坑中时,我的手不住地颤抖,埋葬的不仅仅是一个人,更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善良与温暖。
“她是个勇敢的女人。”李阳轻声说道。
“但这个世界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回报。”我哽咽着回应。
我们默默地将泥土覆盖在死者上,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。小女孩醒来后,当问妈妈在哪里时,我们又该怎样回答?这个世界是如此残酷,人性是如此黑暗,而我们又该如何在堆废墟中继续活下去?
后来,我们还是回到了药店,在一片狼藉中艰难地翻找着退烧药,天可怜见,还真有两盒儿童退烧药和一些消炎药。不敢多做停留,急忙往庇护所赶去。
而在马不停蹄地赶回庇护所的路上,一位微白发,自言自语的老男人在夜色里,引起了我的注意。我下意识地避开他,可他却主动朝我打招呼:“咦,这不是霜儿吗?”
在我避无可避的情况下,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满嘴溜火车的老男人。
自己有些无奈地说:“唐,唐总?”
他发出喑哑的笑声:“唉,现在哪有什么唐总啊,只有老唐。对了,我这刚有一瓶让人快乐的药水。只要你们包里的矿泉水交换就好。”
见到我戒备的心理,他开始口若悬河地介绍自己的产品,李阳差点被他打动。
自己只好朝李阳使了个眼色,他恢复清醒的状态后,婉拒了我的前老板,便带着我继续往回去的路上赶。
3
小女孩醒来后,一脸茫然,眼中满是疑惑。
“妈妈呢?”她稚嫩的声音让人心碎。
我和李阳对视一眼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在漫长而折磨的三分钟后。
“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,但她也会远远地看着你。”我艰难地开口。
小女孩还是察觉到了什么,眼中泛起泪花。
“我要妈妈……”她哭喊着。
我只好紧紧地抱住她,强装坚定的泪水夺眶而出。在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里,我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守护着这个弱小的生命,等待着希望的到来。
然而,心中的黑暗却如影随形
小女孩折腾累了,吃了几片退烧药后,再次昏睡了过去。小小的房间里,寂静仿佛能吞噬一切。我躺在木床上,满心疲惫。李阳睡在铺着凉席的地上,他的身子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。
过了一会儿,他缓缓起身,朝我走来。轻轻地抱着我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霜儿,别难过了,我们一定能熬过去。”我没有拒绝他,因为这般无助的夜晚,两颗受伤的心正温暖着彼此。
片刻之后,他却开始粗喘,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复杂,在我的不安里,慢慢地将嘴唇凑向我。我本能扭动着身子要躲开,可在他看来似乎是更强烈的挑逗,于是他抱得更紧了。
就在他的嘴唇离我只剩两厘米时,他那原本就徒劳压抑的粗喘,已经在鼻腔里轰鸣时,我连忙惊慌地试着推开他,大喊道:“你干什么?别这样!”
功亏一篑,陷入魔障的他,还是强吻了过来,温热的舌头粗暴地伸入我的口腔,随着他吻得越来越用力,越发地情难自禁,我的呼吸也越发急促,并且在强吻我的同时,他还不停地用手去撕扯我的衣服。
理智告诉我,我应该拒绝,可感性却未经理智允许将情绪宣泄而出。
一瞬间的情绪在内心交集,迅速地压缩成爆发的火山。
我疯狂地大叫:“你疯了吗?停下!”
不知是男人的本能作祟,还是极端环境下理智的彻底失控。此刻的李阳,满脸通红,眼神中既有欲望又有挣扎,他喘着粗气说:“命运将我们放在一起,在这个世间,就让我们彼此温暖下去,走完这一生吧。”
我怒不可遏,依旧使出浑身力气,一把推开他,狠狠地向他扇了两耳光。他愣住了,彻底被打醒,只好赶紧跳下床。
他呆呆地站在那里,片刻后,他给了自己一巴掌,满脸泪痕地说:“霜儿,对不起,我……我失控了。”
说完,他羞愧地回到凉席上躺下,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。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,只有我们沉重的呼吸声和内心的挣扎在空气中弥漫。
本以为日子会就此安宁,直到某一天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。我们紧张地透过观察口看去,发现一群人正在附近搜索着什么。我们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,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。李阳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,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。
小女孩突然从迷梦里惊醒,她哭喊着要妈妈。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,她便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,在外面到处呼喊着妈妈的名字。
而此时,那四个不速之客正百无聊赖地溜达。听到小女孩的呼喊声,他们先是一愣,随后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。
“哎呀,没想到享用了一个大的,还来了一个小的。”其中一人说道,言语中满是丑陋的得意。“
“也不知那娘们到底有没死,那晚我们爽了以后,你们没下死手吧?”另一个人回应道,脸上的表情让人作呕:“那娘们不知咬了谁吧?咱一个兄弟用石头砸了她几下,她便没动静了。真没意思。”
又一人满不在乎地说着。
“不过事后她是死是活咱也不知道,反正回到原地已经不见人了。这喊着妈妈的不会是她女儿吧。要不试试?”
他们哄然大笑着......
刺耳的声音真让人厌恶至极。
废墟之下,原来活下来的不仅仅是人,还有畜生。
我们在屋内听到他们的对话,心中的愤怒到极点。这四个畜生就是当晚那群凶手之一,李阳的双眼瞬间燃起怒火,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,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冲了出去。趁着他们调戏小女孩不备,李阳举起长剑,狠狠地砍向其中两个人的后背,那两个家伙,发出一声惨叫便纷纷倒地。另外两个人见状,由于手上没有家伙,吓得惊慌失措落荒而逃。
我也冲动地举着木棍紧跟其后追了出去。一路追逐着那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,直到他们跑得老远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李阳看着小女孩安然无恙,大口喘着粗气,示意我别追了。只好赶紧带着小女孩回到了庇护所。
此刻的我们,心情复杂。小女孩得知妈妈被杀后,哭得撕心裂肺,那小小的身躯颤抖着,让人无比心疼。我们紧紧地抱着她:“别怕,孩子,我们会一直陪着你。你的妈妈在天上一直看着你,她并没有离开。”
我们轻声安慰。
人类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,就是母亲,最美好的呼唤,就是‘妈妈’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每天都充满着紧张与不安。我们悉心照料着小女孩,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危险。
此刻的外界,在废墟里游荡的老唐,再次被光头的小弟们堵到墙角......
他那一头些许的白发再次被光头薅起来,像拎条狗一样,甩在装满死猫的垃圾桶里。
“啪!啪!啪!”
他还没反应过来,光头那沉香木般的断掌,轻而易举地打飞了他的门牙。
“老子今天心情不好,就是要干你!”
光头唾沫横飞地辱骂着......
“大哥们饶命,我今天只是路过,之前的货都被你们拿走了,现在没有了。”
老唐凭借他那苍白的解释,换来一张红肿的侧脸。
当他又被光头从满是死猫的垃圾桶里一把拽出,扔到墙角时。
后者那暴雨般的拳头将要砸向老唐那干巴巴的老脸时,却忽的停下。
因为拳头的主人分明听见被霸凌者说什么:“大,大哥,我这里有新玩意儿!特地孝敬您的!”
接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小瓶黄色的液体,颤颤巍巍地向恶霸递过去。
可恶霸却不为所动,面对未知的诱惑,正准备招呼一旁的小弟去试毒。
老唐却突然大手一摆表示:“大哥,你担心的话,就让我替您们试试吧!”
话音未落,便将其中一瓶打开瓶盖,一股脑入喉。
如果说,挨揍时的老唐是丧家之犬,那此刻的老唐是快乐的丧家之犬。
紧皱的连心眉舒展开了,浑浊的老眼光芒再现了。
而此刻的老唐正说着什么:“一米八小白脸和大美女,躲在东南边小巷的角落里。”
听闻此言,恍然大悟的光头怒气值直线上升,连忙送带来一记感谢的足球踢。
黄昏,用完两瓶依然意犹未尽的光头,从谵妄中清醒出来的光头这样说:“嘿嘿,有这些新玩意儿,能开心很久了。”
而待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老唐,肿着嘴,自言自语着:“哼......这下你们,都会得不偿失!”
谭警官与光头的恩怨,彻底在上周了结。
在危难到来前,神出鬼没的他找到了我们。
“想不到,她最后竟然还是.....”
得知年轻妈妈的死讯后,他咬着牙这样说。
“另外,黄毛找上你们的时候,我带着警队里还活着的兄弟们,差点把光头老窝一锅端。”
听闻此言,李阳瞬间露出崇拜的眼神。
“光头找到你们的时候,我在外面,朝着他们的面包车和摩托车,引爆了提前布置的炸弹。”
我不禁打心底钦佩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警察。
谭警官神秘兮兮地说:“我有个计划,我会再次离开,但你们只要这样做......”
我们三人,布置了一场密谋,伪装成猎物才是最好的狩猎手段。
不久,我们的庇护所再次被那群暴徒们围困,在我们的奋力抵抗下,成功地让加固的铁门再次破防。这次连李阳的长刀都被砍卷刃了,为了保护我,他的后背中了两刀,一时间血流不止,就在小女孩即将被光头残杀时。伪装成混混的谭警官,迅速接近似乎没有防备的光头背后。
果不其然,在他即将用指虎往后者那光溜溜的后脑勺来上致命一击时,光头提前转身,随手扔出一把飞刀往正偷袭自己的谭警官身上时,谭警官堪堪躲开。随即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。
李阳见状,强撑伤势,带着我迅速加入了战斗。
“霜儿,我们必须赢,才能活下去。”
这是他加入战斗前,对我说的话。
这是一场激烈且凄惨的生死大战。最终,光头和谭警官双双毙命。
“我终于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。”
这是谭警官在被冰冷的水果刀捅进肚皮后,还没有断气时说的遗言。
而那时光头已经被前者捡起的钢钎扎穿了脖子,这家伙连一句字都说不出便在绝望的眼神里,断了气。
身负重伤的李阳,在接受简单地包扎后。落下了经常咳嗽和发烧的病根,只能好好休养。
劫后余生的我和小女孩,自觉地承担起清理战场的任务,再从七八具血淋淋的尸体上也找来一些能用的物资。
我看向李阳,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。李阳看着我,虚弱却温柔地安慰道:“傻丫头,别担心,我没事。”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,想要让我安心,可那苍白的脸色和勉强的笑容,却更让我心如刀绞。
而这些在空气里残留的血腥味,过了很久很久,才消散殆尽。
在这片废墟中,不知道那些逃出去的人身处何方,是否安全,是否能带来新的希望。
直到听说,有人群在看见市区不远处发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尸体。
这样的消息在人群堆传开来:“我听说,那些尸体的血都流干了。”
“还有,这些尸体的脸上表情几乎都扭曲恐怖,像是死前受到极度惊吓。”
“这会是极其凶残且样子吓人的敌人吗?”
“也有些尸体面无表情,仿佛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很轻松的事。”
“我觉得,是敌人太快了,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也有相反的情况:“我也看见一大片黑压压的尸体,但那些尸体都没有脑袋。”
“还有些,就是连头发都不完整。”
..........
4
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惧笼罩在街区上空。惊弓之鸟的人们则更加惊慌,纷纷又跑回这座城躲了起来。而我们在这个充满悬念的世界里,艰难地生存。
又过去了好多天,救援却迟迟未至。每一个漫长的夜晚,寂静都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,笼罩着我们的庇护所,也笼罩着我们愈发焦虑的心。李阳和我在这漫长的等待中,彼此的目光交汇得越来越频繁。
月辉透过小小的观察口,洒在今夜的水泥地上。巧妙地形成一片银斑。旧伤未愈而辗转反侧的李阳,终于缓缓地走到我床边,一会儿往东走,一会往西走,接着就轻轻坐下,满是温情的眼眸投来无言的探询,紧抿的嘴角却流露出一丝丝对于未来的恐慌。
我们都知道,救援队依旧迟迟未到,然而在月色的浸染下,连彷徨的情绪都被此景稀释。
李阳终于开口:“霜儿,现在谁都不知道,救援队是否还会来。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明天。”
那些难以具象的忧虑,此刻正如门外的月辉,无声却沉重地压在我们心里。
我一脸凝重地劝慰道:“李阳,老实说,我现在也恐慌,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,一定不要放弃希望。”
听闻此言,他似乎得到了某种鼓舞,那本就温情的眼眸里又多出一丝坚定:“其实,我们经历了这么多,我更确定了自己对你的心意。霜儿,我喜欢你,很久很久之前就深深为你着迷,在这混乱危世,能与心爱的人同甘共苦,是我的幸福。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。”
一阵暖流涌入我的心房,再次感受到不具象的真诚。
正所谓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
自己不由得吐露心声:“一起经历了这么多,我才慢慢发现,李阳,我也喜欢你。”
而此刻的我,只看见他那双温情的眼眸里,溢出感动的泪水。
他慢慢地靠近我,用他那温暖的右手,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左手,而我已经不再排斥他的靠近,自己也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,给予坚定的回应。
气氛在此刻散发爱意的温度,他抿了抿嘴唇,神色坚定了起来:“霜儿,我只为你着迷,我一定会好好待你。”
炽热而汹涌的爱意,让身体做出最诚实的反应,我知道自己的心,所以只是朝他微微点头,随后把双眼微闭。
他一把搂住我的腰,轻轻地将我压在身下,连呼吸也变得沉重急切,似乎在试图压抑着欲望。接着送上一个略胆怯的深吻,老实说这吻技真笨拙,可却能感受到这炙热的爱意,我竭力地回应着他的吻,脸庞和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烫。
在他持续地攻势下,我只好用无力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背,显然大脑已经被强烈的荷尔蒙所充盈。
当他的深吻暂停时,自己从刚才的缺氧中缓缓苏醒,不由得发出一声急喘。未曾想,即将到来的是另一场更凶猛的风暴。
李阳开始解开我的外衣,我在迷离中默许了他的动作。当他看见柔弱的我穿着单薄的内搭,又送来一个拥抱,那温暖的体温和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,让人更陶醉,他开始浅吻着我天鹅般的雪白脖颈。从发丝到一寸寸地吻到锁骨。我的身体已经由于生理反应变得软绵绵,在他这场攻势里,又不自觉地发出轻喘。
他一点一点亲吻着我的左肩,轻柔地触碰就像蝴蝶落在花瓣上,却又带着绵密的炽热。让我不自觉轻轻抬头,脸颊瞬间红得发烫,心脏骤然跳动如鼓点,在此刻的寂静房间里是这样的清晰。然后,他的嘴唇滑下我的下巴,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发软,像棉花糖一样。
他的呼吸愈发急促,温柔的嘴唇吻过我的下巴至右肩,每一次的亲吻如同一团团燃烧在我心间的火焰。继续往我脖子下面吻去,那一双仿佛带着电流的双手,所过之处让我的身体激起一阵阵颤栗,使自己沉浸在这紧张又满是爱意的幸福中无法自拔。
而他为了与我贴得更近,也解掉了自己的上衣。露出结实的肌肉,自己也试着伸手挡住他那略微烫手的胸膛,忽然,他拿住我的手,轻轻地放回我身旁,然后略笨拙地准备解开我的上衣,出于女性的羞怯,我本能地按住他越发不安分的手。
“霜儿,我再也不能喘息,忽远忽近,我想爱你,我只为你着迷。”
他徒劳地压抑着溢出身体的欲望,说着这般深情的话语,然后轻轻地将我试图保护自己的手,缓缓放下。
他带着强烈的荷尔蒙再次贴近上来,我再次沦陷在爱欲交织带来的风暴里。
暴雨般的亲吻开始落下,从肩膀到小腹,自己的身体又一次酥软,差一点倒在床上,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腰,顺势送上又一个深吻。那些爱欲,再也没必要压抑。
接着,便是那一阵阵由爱意带来的潮汐,将我们淹没,我们都不再压抑自己,任由喘息和呻吟在房间里充盈。在他带来的安全感和爱意里,夹带着汗水的荷尔蒙,奏响着爱的交响曲。
在那些猛烈的浪潮中,缓缓落下意犹未尽的帷幕。
不知不觉,在爱意和欲望,汗水与刺痛以及幸福掺杂的房间里,天已经亮了。
狭小的空间里,我们忘却了外界,忘记了直面的危险和恐惧。此刻,世界只有彼此,我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,越来越快。我们一同沉醉在这片刻的温暖和亲密之中。
“不管未来怎样,我们都要一起面对。”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,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心。
“嗯,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救援队来的那一天。”
我一边说,一边紧紧地抱住他。
在这片废墟中,我们的感情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,虽然微弱,却照亮了彼此的世界,给予我们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。我们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,选择珍惜当下,珍惜彼此,用爱去对抗这无尽的绝望。
救援何时到来,我们并不知道,但在这一刻,我们紧紧相拥,就像拥有了全世界
莎士比亚说过:“黑夜无论怎样悠长,白昼总会到来。”
5
脸微微消肿的老唐,带着漏风的嘴巴,跛行在另一座城市的废墟里。他回想着这些天的日子,又在废弃的实验室里利用自学的技术,在一堆装着化学废料的瓶瓶罐罐里造出带来幻觉的假药,放在随身的黑色行李箱里,一路跛行而来。
不远处,就见到鲜明的旗帜立在废墟之上,衣着同样鲜明的救援队队员,正为救援的事情忙前忙后。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,正单手叉腰,正大声地鼓励着众人。
一阵风吹过,将中年男子的豪言壮语扎入老唐的耳朵:“痛苦是好事,因为有希望才痛苦!”
老唐默念:“痛苦是好事,因为有希望才痛苦!”
“我要让每个人都感受到,我所遭受到的痛苦。就用我这行李箱里的希望吧。”
老唐邪恶地笑了笑。
“干什么?这里是灾区,闲杂人等不要逗留,你不知道吗?”
一声略带青涩的断喝,让正准备穿行废墟的老唐怔在原地。
他回头一看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,同样鲜明的救援队队服,证明这家伙是救援队的人。
“小李,你先带着包里的药资,和两个菜鸟一起把东西分发给灾民们。”
一声中气十足的命令,让倨傲的少年瞬间低下头,只是朝着发号施令的男人小声应付:“好的,收到。”
一时彷徨的老唐,仰头望见逐渐走来的高大男子,强装镇定下流露不安的神情。
只见那男子有着坚毅的脸庞,关切地问:“你该怎么称呼?”
老唐抖着肥大的嘴唇,发出答非所问的颤音:“免,免贵姓唐。”
“哦,唐先生,我就开门见山了,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?如果你能帮助更多灾民活下去,救援队欢迎你。但你要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,请就此离开。”
救援队队长说出这样的话,让老唐仿佛被人扒光衣服示众。
只好慌张地表示:“我也愿尽一份微薄之力。”
突然,利剑般的目光刺向惴惴不安的家伙。
目光的主人只是冷静地说:“那就有劳唐先生了,等小李回来,你就说,陈队让你跟他一队。”
说完,陈队长把一部微型通信仪递给了他,在驱车离开前,交待着:“我们要先去重灾区了,你们后面要跟上,有情况就用这玩意儿联系。”
第二天清晨,陈队长与队员们在经过一处狭长的路面时,一声巨响,载着他们的几辆车竟被原地轰翻,紧紧跟随的几十名队友们都和陈队长上了天。姗姗来迟的小李在微凉的晨光里,悲痛欲绝:“队长!队长!没有你,我怎么在这里支撑下去?!”
一旁的老唐,阴侧侧地看着,一言不发。
忽然,老唐望见了正奄奄一息的十五名救援队队员,在爆炸发生时他们是离在最远的地方。
小李依旧在痛哭,老唐则打开自己那随身的行李箱,掏出三小瓶“希望”,让他们在万分的愉悦里死去。
一阵狂风刮过,小李的五官都哭得变了形:“队,队长!你怎么舍得丢下我!!”
几天后,调查队急匆匆地来了一趟,得到无功而返的结果。
6
某天,寂静的庇护所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广播声。我们惊喜地竖起耳朵,仔细聆听着。
广播那头传来了救援部队的声音:“各位幸存者们,不要放弃希望!我们正在全力搜寻每一个角落,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。请你们坚持住,我们会尽快赶到你们身边,带你们前往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我们有救了,终于等到这一天。”
愈发虚弱的李阳兴奋地说。而我们开心地拥抱在一起。
可某种不详的预感,正在我心里蔓延......
从那天开始,每天都守在收音机旁,是我们每天必做的事情,因为期待着更多的消息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广播中不断传来救援队越来越近的消息,我们的心情也愈发激动。
小女孩依旧很懂事地在帮李阳煮粥,我则试着消毒他那背上又再次引起感染的伤口。
“霜儿,给我一根擀面棍就好,我不会发出难受的声音。”
他依旧这样说,哪怕前天也是痛晕过去。
而我还是强忍着眼泪,做这些痛苦的事情,在他的间歇性昏迷的日子里,懂事乖巧的小女孩,变成我心里的一缕阳光。
在为李阳外出寻药资时,竟得以遇见珍贵的善意。若不是那位阿姨的药资,李阳怕是活不过一礼拜。
那一日。
当我避开混乱的环境,独自走在已经废弃的居民楼间。在进入一处半掩的铁门时,突然被一位穿着奇怪的阿姨吓住了。
“站住,不要再往前了!”
她大声喝道。
“我,我不是坏人。”
我无奈地解释。
她手里的菜刀缓缓放下可还是捏在手中。
我只好继续说:“阿姨,我只是为了救我的爱人,所以冒昧赶来。”
对方瞥了瞥我:“救你,我怎么活?”
面对这样的艰难抉择,我一时进退两难,既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李阳在病痛里死去,又不忍心直接拿走别人赖以生存的药资。
眼泪不知不觉从脸颊划过,哽咽道:“实在对不起,我爱人才25岁,他没有药就快死了。对,对不起,我再找找。”
说完,我便失望地转身,决定寻找下一处。
“等等,小姑娘,你等等!”
阿姨变了温和的语调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
我望向她点了点头,“我儿子还活着的话,今年也刚好25岁,今天是他的生日。”说完,她眼里闪烁着泪光。
一时语塞的自己,不知该说什么,只好静静地待在原地。
“唉,跟我来吧,我这里有些药。”
她摆摆手,示意我不用道谢。
在我拿到药以后,也顺便趁着天黑前,将她带回了庇护所。
“真没想到,如今的废墟之城还有这么舒服的住处呀。”
她露出李阳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表情,只是脸上多出了许多皱纹。
这段时间里,多亏她的照料,李阳才好几次从鬼门关外跑回来。
最后,阿姨还是决定离开。走前交代我们:“你们别担心,我只是更习惯一个人生活而已。”
一天,天空依旧惨白,望穿秋水的我们,终于听到了救援部队的脚步声和呼喊声。
“你好,我是救援队的队长,你们可以叫我小李。”
一脸青涩的小李,带着某种救世主的语气这样的自我介绍着。
在后来的交谈里,我们了解到,市区与这里其实已经断联,包括附近的城市也是如此。
而那些市区里堆积如山的尸体,也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事情。
我有种预感,似乎一种可怕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地往这里赶来。
“总之,事情就是这样,我的队长,也永远地留在了那里。所以,我成了新队长,哪怕我才19岁。”
“至于,撤离的计划,我们安排用全地形装甲车接送,然后乘坐直升机,到达600公里外的安全基地。”
“所以,你们可以准备下,下次我们回来就会接走可以接走的人。”
他话说完,便礼貌地离开了庇护所。
只是无礼地忽视了我的反问:“什么是可以接走的人?”
走出角落中的庇护所,一眼望去依旧是连绵的废墟,世界重归原始,而过往的繁华都市似乎是一百年前的事情。
那些自各种胸腔里发出的喜怒哀乐,无一例外地带着苦痛的血腥。
两天后
李阳的伤势急剧恶化。
一棵掉光叶子的银杏树,在墙角孤零零,历经人间的血泪,依然热烈地活着。
“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,嘈杂的空气挡不住你,忽远忽近。忽远忽近,我好想你,我只为你着迷。”他靠在我怀里为我歌唱。
在这片看似曙光重现的废墟上,他用最后的生命向我道别,絮叨着一直以来的不舍与思念,还有对于我未来的担忧及深深的惶恐。
这一番深情像无数透明的刀片,穿过我单薄的外套,直达胸腔里被悲伤层层浸染的心脏。
最终,他还是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我。
往事历历在目,月夜里的温存此生难忘。可我,可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。
身体再次不自觉地颤抖,带着眼眶里已经决堤的泪水,我牵起他的手,抚摸着他的脸庞。夜色渐浓,乌黑的云层挤压在头顶,月亮无精打采地躲在高空,投下苍白的怜悯。微弱的月光也只停留了片刻,当四周被漆黑的夜色淹没,在那些废墟里,还散发着死尸的气味。
“嘎!!!”
一阵阵乌鸦的叫声,回荡在雷声阵阵轰鸣的夜空。
“我不想要你走,明明我们经历了这么多!”
自己喊着哭得沙哑的嗓子,用手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,妄图留下什么。
那天的黄昏显得特别奇怪,既短暂又漫长。
当姗姗来迟的救援队,再次出现在我和小女孩面前,激动的泪水还是模糊了我的眼睛。他们承载着希望,也带来了食物、药品和温暖的笑容。这些物资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与希望。她在救援人员的怀抱中流下了安心的眼泪,而我们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。
小李上前打招呼:“好久不见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在救援队的护送下,我离开了这充满回忆与痛苦的地方,前往南方的安全基地。据说那里有坚固无比的堡垒,拥有先进的防御系统和充足的物资。
我此刻才知,这座城市仅剩不到一千名幸存者。
倘若救援队再晚来一步,我迟早也会命丧黄泉。
可一切真的就结束了吗?
当我下意识地转身回望后那片废墟,隐隐看见一个人。
“K,别丢下我呀,我们说好的!”
一名跛着脚的流浪汉,嘶声力竭地喊道,并且跟在车后十几米,试图用一双跛脚来拉近距离。
他接着大喊,噪音提高了几个分贝:“k,你以为,你把我丢下,你做得那些事情,就没人知道了吗?!”
在这声嘶吼的作用下,我终于想起这家伙,不是老唐吗?怎么他还没死?
小李驾驶的全地形装甲车。开得更快了,老唐被甩得更远,可他还不死心,依然挣扎:“小李,你觉得你把我丢掉,你我合谋把原队长害死的事情,老天爷就不知道了吗?!”
原来,之前k和老唐合谋,在一夜的时间里,与高层下派的人勾结,出卖了陈队的行踪。让其提前一夜在陈队长经过的狭长路面下,布置好重磅炸弹。通过秘密通信的方式,在陈队长的车经过的那一刻,远程遥控引爆了炸弹。
老唐被甩得更远了,可我还能隐隐听到他不甘的怒吼:“小李!你做得好!我在下面等着你!”
我突然心脏猛地一紧,因为在老唐身后的更远处,看见了恐惧的东西。
那些眼里闪着红光的黑影,或飘荡,或穿梭在连绵的废墟之间,出现在废墟中潮水般的黑影,在老唐因体力不支,终于摔倒时,一瞬间将其吞噬......
狂风吹乱我的发丝,一股恶寒在心中升腾起来。
靠在后座的我,还是忍不住问:“小李,你,你真的是老唐说的K吗?”
小李自顾自地开车,就像聋了一样,哪怕在我后续的再三连问下,依旧无动于衷。
暗淡无光的天空下,许多无法辨明的人类尸体,被凭空高举起来。
没有风吹过了,只见那些闪着红光的黑影融成一团,将尸山在眨眼间风卷残云。
那些巨大且怪异得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影,带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,仿佛它们的眼光正紧紧盯在这里。
装甲车忽然停了下来,小李轻车熟路地排除故障,而小女孩就在我旁边睡着了,奇怪!为什么她的体温是这样低?
我推了她几下,猛然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!
惊恐万分的自己,准备呼救时,忽然,老李将注射器,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下扎进我的脖颈。
在半醒半梦里,装甲车再度启动,快速离我远去的废墟城,似乎正变成昨天的东西。
小李在念叨着什么:““唉,没法,实验品就要有实验品的样子,你就不要知道这么多了。瞧,这个小姑娘体质太差,扛不住试剂。你似乎还行。”
也许是幻觉,刚才在车窗外好像看到一只鲜红的眼睛。
“黑暗和寂静如此深沉,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墓穴之中。此刻的废墟,正如那巨大的墓穴!”
此刻,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恐惧填满,毛骨悚然的感觉如影随形,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。我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那些黑影,生怕一移开视线,它们就会瞬间扑到眼前!
“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,深渊也在凝视着你。”
废墟之下的曙光真的会再次重现吗?
废墟之下的明天真的会再次繁华吗?
废墟下的一切的一切,都会变好的吧?
大概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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