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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过很多路,最想走的是家门前的小路;
我吃过很多美味,忘不掉的是妈妈的味道。
——题记
离家千里,最想念妈妈和妈妈的味道。妈妈呀,是女儿行遍千山万水不变的思念;妈妈的味道,是女儿魂牵梦萦的想念。
那一碗纯素的青浆子,那散发着苇叶清香的粽子,那一张张圆圆的麦香煎饼,那吃到嘴里脆香的凉粉(豌豆粉)、软糯的黄粉……都是萦绕记忆里的妈妈的味道。
清浆
小时候,每个时节,妈妈都要把当季的蔬菜野菜晒干收藏,长豆角、四季豆、马齿菜……煮正月初七的那一碗纯素的青浆子。
正月初七,妈妈早早地起床,把收藏的菜干,审理出至少七样菜,用温水泡上备用,再把泡好的黄豆,开磨磨成豆渣浆,把花生米舂成碎瓣。
新挖回来的荠菜洗净,再切一颗大白菜,就准备开火了。青浆子是不能用油起锅的,甚至平时用的锅,还必须专门清过油。
锅怎么清油呢?把锅洗净,大火烧起来,锅里热得要冒烟的时候,把凉水倒进锅里,锅里“呲啦”一下子就滚起了白烟。
清出来的水上面漂着黑的黄的油污。油污多就清几遍,直到水上面没什么油污了,这锅就算清好了。尤其自家做豆腐时,这一步至关重要。
磨好的豆浆倒入清过的锅里煮滚,依次放入泡好的豆角和自家发的黄豆芽(芽寸许)、舂好的花生碎,再滚锅放入泡过的马齿苋、大白菜和荠菜。
洒上粗盐粒研碎的细末,盖上锅盖大火烧开至大滚,直到花生碎没有生花生的味儿了。揭锅白花花的一层,看着就让人流口水。
妈妈说:青浆子好不好吃,全看揭锅白不白;青浆子鲜不鲜,全看菜样数够不够。花生黄豆用得越多(适量),揭锅就越白。
父亲早早地调好下饭的配菜,青辣椒碎、干红辣碎、芫菜(芫荽)碎,再切一点妈妈腌制的腊菜丁,就这样说着我都要流口水啦。
趁热盛上一碗青浆子,卷上一块煎饼,就着父亲调的配菜,又辣又热,吃了一碗还想吃一碗。那滋味儿,时至今日都忘不了。
花生碎嚼着满口生香,荠菜鲜香,干菜和黄豆芽也越嚼越香,还有腊菜丁的咸香,喝一口素淡的青浆汤,一直鲜到心头。
冬天冷,一般都会用七印锅(指锅口大小)做一大锅,关系交好的人家互相送一大碗尝鲜,妈妈都会给外婆端一洋瓷盆子。
剩下的盛到干净的盆里,再吃的时候,就用花生油起锅,葱花炒香,把青浆子搲到锅里(不带清浆汤),翻炒加热,香气扑鼻。
我从小有个坏毛病,不吃剩菜。不过嘛,炒青浆子的香是我拒绝不了的味道。我爱吃还吃得多,妈妈总说我:吃得刁不上膘。
正月初七的青浆子,又叫“仙人脑子”、七样菜。过年时油气大,初七吃顿全素的青浆子,就如同吃了仙人脑子(白花花的也像)一样恣。
以前物质匮乏,生活条件有限,东拼西凑五样菜,再加上黄豆、花生,就算七样菜了。现在黄豆、花生已经不算在七样里了。
如今,青浆子成了我梦魂牵绕却又不可及的味道。每次回家,妈妈总要做上一大锅,每次还是吃满满一大碗,却再也吃不出从前的味道。妈妈笑骂:是没吃够小时的苦啊。
煎饼
前几天妈妈问:再给你寄点儿煎饼吧?我摇头说不要,这天气放不住。妈妈说你自己不会做,会做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做。是啊,家乡的很多吃食,我都不会做,想吃的时候,只能垂涎欲滴。我们那里的主食是煎饼和米饭,偶尔也蒸馒头和做面条。我是吃着煎饼长大的,现在的孩子依然吃着煎饼。
记得以前每次做煎饼,妈妈都提前一天把小麦用簸箕簸去不饱满的麦粒。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淘麦子。小麦用水泡到大盆里,漂去浮起来的空壳。笊篱在水里飘摇着晃动,把小麦从一个盆里捞到另一个盆里。最早,盆底剩下的小麦和沙子,妈妈会很有耐心地把小麦淘出来,后来妈妈就直接把那点小麦和沙子泼给鸡吃,说好粮食都喂过鸡,不差这一点。
淘好的麦子就要上磨了,我大舅也从家里过来了。每次只要大舅知道妈妈做煎饼,都会早早地来帮妈妈推磨。妈妈一边走一边添磨(把麦子和水舀到磨眼里)。水多了,糊糊太稀磨空响,水少了磨重走不动,倒慢了水下去麦子还在勺子里,倒快了水倒到磨眼外面。我和大舅一起推磨,妈妈负责一圈添一勺磨,我和大舅都不会添磨。磨槽里快满了,就把糊糊收下来再继续,直到淘好的麦子全部磨成稠糊糊。
糊糊磨完,妈妈就开始摊煎饼了。用三个半截砖块把鏊子支起来,调整好平衡。鏊子黑乎乎的,是一个中间微微凸起的圆面,鏊子沿大约两寸宽,有三只脚,我们叫鏊子爪(zhuǎ)。把鏊子面清理干净,用油渍(我倾向于用这个“渍”,读轻声,方形的,厚厚的几层粗棉布像纳鞋底一样稀稀地纳过,倒上油浸过)把鏊子擦一遍,就可以摊煎饼了。摊煎饼的工具,一尺多长,三寸左右宽,尾部握手的地方鱼尾形,圆头,整个长条薄木板有个弯度,类似笏板的弯度,什么木料至今我也不懂得,叫煎饼翅(音)子。
妈妈把手伸到鏊子上方,感觉鏊子的热度够了,妈妈就用翅子舀起一团糊糊,放在鏊子上靠近面前的地方。糊糊里放了少许油,不会粘在翅子上。翅子收回来正面朝左,从糊糊团的左侧向右侧推,推到鏊子边缘,手腕翻动,翅子正面朝右从糊糊团的右侧像左侧推动,推到鏊子边缘,手腕再翻回来,这样来回左右推动糊糊团,直至铺满鏊子面。妈妈技术娴熟,鏊子面铺满,糊糊团也剩不了多少,轻松收回到糊糊盆里。
摊好的煎饼薄薄的一层,像给黑黑的鏊子贴了一张白白的皮。等这张皮慢慢泛出小麦黄,周边开始从鏊子上翘起的时候,就该揭了再换张皮啦。揭早了,熟也熟了,水汽大放不住,容易霉坏,揭晚了太干,容易碎,卷不起来。火候掌握不好,不是糊鏊子就粘鏊子,要不就熄火。妈妈很厉害,摊一场煎饼只用一根火柴。
妈妈摊煎饼,我最喜欢蹲在旁边,一边和妈妈闲话,一边让妈妈摊一个蕉黄的(黄澄澄的),直接撕着吃,满口脆香。妈妈把韭菜碎里打上鸡蛋,撒上盐末,拌均匀了,摊最后一两张煎饼的时候,把拌好的韭菜鸡蛋铺到煎饼上,上面再盖上一张煎饼。小火慢慢煨,鸡蛋成型了就把煎饼翻个面继续煨。煎饼吸收了韭菜的湿气变软,妈妈把韭菜鸡蛋煎饼从面前1/4处往里对折,再从对面1/4处往里对折,然后1/2处对折就从鏊子上取下来,再趁热切成小块,小时候觉得特别香,韭香、蛋香、煎饼香,吃了一块还想吃一块,吃饱了还想再吃。
这煎饼啊,从我几个月大开始搭饭的时候就吃,撕一点,放糖水里泡软,用勺子舀来喂着吃。再大一点长牙齿了,还咬不动煎饼,就抱着外婆妈妈的脸,张着嘴等着嚼来喂我,再后来一天三顿吃着煎饼长大(中午不吃米饭和饺子的时候,也是吃煎饼)。
后来,出现了做煎饼的机器,做出来的煎饼方方正正的,薄如蝉翼,比手工煎饼好咬,嚼起来也不累牙,也有人摊了煎饼来卖。慢慢地妈妈不再自己摊煎饼了。卖的煎饼有机器的,手工的,有纯面的,也有麦子糊糊的,吃起来也都是煎饼味儿,可我还是最想吃妈妈做的煎饼。
如今,离妈妈千里,妈妈总是隔段时间就要给我寄来一些煎饼。妈妈会絮絮叨叨地说,这煎饼,哪些先吃,哪些先放冰箱,吃的时候怎么吃……妈妈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会不会吃呢?只不过啊,是想和我多说说话。我每次都适时地问问要怎么收藏,弄什么菜配着好吃。
“儿行千里母担忧”,无论我走多远,多少岁,我呀,始终是妈妈心里的小姑娘,是妈妈的挂念;而妈妈,也是我梦里梦外,萦绕的想念。
粽子
又是一年端午节,又是粽香季。超市里早早的卖起了粽子,女儿也不停地问我什么时候包粽子。我不禁忆起从前,每年交了夏,我也是如此期待包粽子。
芒种过后,母亲都会采集许多芦苇叶,挑选又宽又长的那种。流经村后的那条河,中间的沙岛上长满了芦苇和香蒲。芦苇叶又宽又长,香蒲也又大又粗,味儿也好闻。顺便在河边的竹园里,捡几张凋落的竹叶做竹叶绳,也要挑叶片长的,太老的竹叶不够软。
芦苇叶和竹叶一起放在七印锅里,倒上水用重物压下,鲜绿的芦苇叶煮到土黄绿,捞到冷水中浸泡洗净就可以用来包粽子了。煮过的竹叶沿纹理破成细绳,用来捆粽子。糯米是自家种的,圆粒的。最开始的时候,母亲只是放几粒花生米,也是自家种的。后来放绿豆、红豆,再后来放红枣、蜜枣、冰糖、葡萄干、核桃仁等。还放过咸蛋黄、咸肉,我们都吃不惯肉的,咸蛋黄的还不错。
母亲包粽子时,只要星期天,我是一定要帮忙的,我喜欢包粽子那个氛围。母女两个,一边手不停,一边说些闲话,温馨又美好。
母亲把芦苇叶洗好泡到一个大的盆子里,备好配料,一样一样洗好,切块备用。再称几斤糯米,洗好放到洋瓷盆子里。在大盆子上搭一块木板,把芦苇叶一张接一张地铺到木板上。铺的时候,从面前往外铺,芦苇叶的半月口朝右手,叶尖朝左手,第二张芦苇叶的边缘压着第一张的叶茎,第二张要比第一张往左缩至少一个半月口,大约铺六七张后就开始铺第二层。第二层从外面往面前铺,第一张的外边缘压着第一层最后一张的叶茎,和第一层铺齐宽度。半月口端两个角,靠近面前的角比较长一点,这样,一张包粽子用的叶子就成功铺好了。用几张芦苇叶决定粽子的大小,开始的时候,母亲包的粽子都很大,年幼的我和弟弟两个人都吃不完一个。后来就越包越小了,一个粽子几口就吃完了,我又爱吃粽子,这样的粽子我一口气能吃好几个。
这样铺出来的粽叶,适合包三角形的粽子,我的家乡都是包的三角形的,偶尔有一两个外来的媳妇用芦苇叶拼凑出四角的粽子时,村里人还会讲说一番,好像多个角就不是粽子味儿了。
母亲把铺好的粽叶,左手捏着叶尾提起来,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半月口那端,手腕翻转,窝出漏斗形状,这是个只能漏水不能漏米的漏斗。左手大拇指压住半月口的长角,其余四指稳固漏斗形状不变形。右手从洋瓷盆子里捞出米,放入漏斗,带入的水就沥沥得从漏斗底部拉成线流了出来,米放入一半后,放入配料,再放另一半米。米放至漏斗边缘高度后,右手撩起米盆里的水,撩到漏斗里,反复几次后,随着水从漏斗底部流出,糯米也蛰沉得紧紧的没有空隙。这时右手捏住漏斗体,大拇指按住漏斗口边缘,左手把粽叶尾往里折过来,把漏斗口封裹住成一个三角形,再顺着漏斗的走势,把多余的叶尾全部裹到三角形上。取一根准备好的竹叶绳,一端和粽叶的细尾拧成一股,另一端反向绕三角形粽子转过来和这一端汇合系紧。
就这样,一个粽子就包好了。粽子包得好不好,先看三个角,每一个角都严丝合缝不露米,三个角大小一致,再看整体,光滑饱满,这只是暂时的好粽子。煮好后三个角不漏米,饱满捏不软,剥的时候,竹叶绳解开后,捏住粽叶尾,光滑玉润的粽子慢慢展露落入碗中,米粒一粒一粒分明却又紧紧抱在一起,裹一层晶莹的米油,粽叶上不沾粒米,吃到嘴里软糯脆香,这才是真正的好粽子。很多人包的粽子煮好后,粽子捡出来后剩一锅粽子稀饭,还有根本捡不起粽子的。母亲包的粽子,捡出后余一锅黄亮亮清香的粽子汤水,每年村里好多人家都请母亲去帮忙包粽子。
每年包粽子,我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铺芦苇叶,经过母亲悉心指导,我得了个铺得比父亲铺得强的表扬。铺芦苇叶熟练以后,我就跃跃欲试地想包粽子。母亲也耐心地指导了,我也拿出耐心和诚意学了,可是我包出来的粽子,我自己看着都不满意,每年都练习,每年都没有进步。母亲后来也就随我去了,朽木不可雕。
如今,我就用我这拙劣的手艺,每年给我的孩子们包粽子。他们爸爸说,包粽子多麻烦,买一点就好了。三个孩子异口同声说:我们吃的是粽子吗?我们享受的是节日的仪式感和妈妈的爱。然后还要再戳一句:没吃过妈妈牌粽子的你是不会懂的。
汤圆和黏米饼
迈入春节,热闹是孩子们的,回忆是我的。春节的习俗,娘家的似乎都记不清了,婆家的又不甚了解。于是,年就过得随心所欲起来。
比如大年三十,和妈妈视频电话。当时我正在擦拭厨房里的某个被忽略的边角,妈妈说打扫卫生不是二十三就要做的吗?一句话激活已经遗忘的记忆。
又比如,年前父母特地给快递来一大箱煎饼、糯米粉还有几斤海虾皮儿和鱿鱼丝。孩子看到糯米粉就开心地叫着要吃黏米饼和汤圆。
这黏米饼和汤圆在我小的时候,那是过完年后按着日子吃的。比如正月初五吃黏米饼儿,正月十五元宵节吃汤圆。自从我远嫁,春节回家,父母总是赶着日子做黏米饼和汤圆,因为我们一般年初六就要回来,准备孩子开学和工地开工的事情。
以前在妈妈家时,黏米饼和汤圆都没上手做过,只是在小的时候,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做。于是现在,孩子们要吃,我也就照葫芦画瓢地做了。没有父母做得好,但对于常年吃不到这些的孩子们来说,还是美味的。
相对于汤圆来说,黏米饼做法比较简单。糯米粉加适量温水,大约40℃左右吧,和成水润的糯米粉团。起锅加油,趁油热的时间,揪一团柴鸡蛋大小的粉团搓圆,压扁,放入锅中。一边煎,一边搓,煎至两面金黄且表面鼓起,就可以出锅了。
小的时候父母用柴锅,妈妈烧火,父亲掌锅,或者我烧火,妈妈掌锅。烧火的听掌锅的,火大火小,急火文火,全听掌锅的一张嘴,全凭掏锅灰的一根棍子。小时候的我是个不错的小火头军的。
现在我和父母都用电饼铛煎黏米饼。电饼铛调档到煎炸上,底盘加热后倒入花生油,油吱吱响的时候放入一个个搓好压扁的黏米饼。合盖几分钟后翻面,同样两面金黄出锅。
我始终认为电饼铛煎出来的少了幼年的味道。用平底锅直接在煤气上煎的还是比较接近记忆里的味道的。炒锅会更有感觉,因为总会偶尔有一两个煎得过于焦黄而有点糊的,这就更有回忆里妈妈的味道了。外皮焦脆,咬一口“咯吱”一声。里面白白的糯瓤,软糯丝滑,像绸缎。沾着白糖,“咯吱咯吱”地嚼着,从口感到味觉到听觉到感觉,真真是身心舒畅。
初五吃了黏米饼,一般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才会做元宵。小时候父母怎么做元宵已经记不太清楚了。只记得因为喜欢吃黏食,这天我总是会很及时地醒来。散碎的记忆里,父亲忙着准备馅料,母亲在和糯米粉。
如雪的糯米粉,加入温水,妈妈不停揉搓,直到抓一把,大力握紧,能够握成一团,这糯米粉的汤圆皮才算和好。
父亲则把早就准备好的大油取一块切成碎丁,把炒熟的花生米去皮擀碎,再加上炒熟的芝麻,和几大勺白糖。后来还会加入蜜枣碎或者葡萄干碎等,搅拌均匀后,抓一把湿润的糯米粉,大力地捏成团,再用大拇指按出圆弧形的窝窝,搲一勺馅料放进窝窝里,压紧。再用力一点一点地收紧封口,反复捏紧后搓成圆圆滚滚的胖汤圆。
每次都是还有几个就包完的时候,妈妈就会添水烧锅。锅滚开了,爸爸的汤圆也捏好了。揭开锅,在茫茫的雾气里,爸爸端着簸箕摇晃,圆滚滚的汤圆就跳跃着落入滚开的锅里。
因为火大,汤圆滚动下锅的速度又慢,保持了一直都是滚开的状态。妈妈还会时不时地扣着勺子,把锅里的水从面前往锅后面推开去。妈妈说勺子扣着搅锅就不会割到汤圆。
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地浮起,随着白浪翻滚跳动。待看到全部汤圆都挤在汤面上,妈妈就用强制措施直接熄了火。拳头大的汤圆三五个一碗,撒上白糖,咯吱吱地咬下去,哈,汤圆是硬的,有咬劲儿,吃到嘴里喝一口汤圆汤,甜香、油香、花生芝麻香,还有蜜枣葡萄干的甜,在口腔蔓延。像棉花糖软糯,像巧克力丝滑,像牛轧糖有嚼劲儿,一口原汤,从头顶醍醐至身心。
远嫁这些年,我还没有动手做过汤圆,总怕自己捏不动那把湿润的糯米粉。元宵节和平时,想吃汤圆了都是超市买。今年没拗过小宝的念叨,于是动手做了一回。没掌握好水量,和得偏湿了,只得再加糯米粉。我有些忐忑,小声说,这糯米粉加多了再加水,水多了加粉。小宝在旁边听着乐:妈妈你只管加。包汤圆用不完我们接着煎黏米饼。呵呵,还真会安慰人和打算哈。吃黏食这方面孩子们都随我,不是一般的爱吃。每次给外婆打电话总要念叨汤圆黏米饼,也因此父母每年都会经常快递一些。
吃黏米饼和汤圆的时候,小宝还会感叹:还是好想吃外婆和外公做的,想他们的味道。妈妈的味道,已经刻在我的血液里又流给了孩子们。
人都很念旧,念旧事,念旧人,念旧物,又总感慨一切都变了,再也不是从前,或许我们只是怀念那个时候的情怀,那种从心底溢出的满足。